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爸爸我是最棒的小羊

01.

我的妈妈说，她是最棒的小羊。

她会乖乖等爸爸下班回家，会把爸爸给她点的外卖吃得干干净净，会一笔一笔记清楚爸爸给她的零花钱都买了什么奢侈品。

她眼神亮晶晶等着爸爸表扬她的时候，却忘了在一边发烧到浑身痉挛的我。

我无力地抓住了她的裙角，妈妈却把手上冷冰冰的抹布扔到我脸上，“发烧了就自己敷着！”

“把爸爸买给我的裙子抓皱了你就自己滚去阳台上站着！”

我缩了缩手，想把那块抹布从自己脸上拿下来。

妈妈说，最棒的小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。

我也想做最棒的小羊。

这样的话，爸爸妈妈会不会就能看见我每天带回家的小红花了呢。

是不是……也可以抽空爱我一下。

……

凉凉的抹布闻起来臭臭的。

它湿漉漉地贴在我的脸上，捂得我几乎上不来气。

我费力地抬起手把它从脸上扒拉了下来。

妈妈身上的香水味猛地钻进我的鼻子，我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
我扭过头看向妈妈，她穿着爸爸买给她的黄裙子，在房子里快乐地走来走去，像一只花蝴蝶。

妈妈在镜子前转了个圈，明黄色的裙摆鼓鼓的，比我的小红花要好看。

所以爸爸不喜欢我，是因为妈妈是一朵更漂亮的花吗？

我想不明白。

我只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，像坐在一辆不会停的摇摇车上。

“妈妈……”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，“我难受……”

妈妈大约是没听见我说话，她钻进了厨房里，像变魔术一样端出来了许多好吃的东西。

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，就像里面住了一只小猫。

中午妈妈只给了我一块干干硬硬的面包边，她说“我们要学会分享，好吃的东西要等爸爸回来才能一起吃。”

我还是不明白。

在幼儿园的时候，老师也告诉我们要懂得分享，可是我们不用等到谁出现了才可以吃好吃的，因为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好朋友。

大概是因为我还太小了，没有办法做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吧。

我的眼睛烫烫的，连正在餐桌前给饭菜拍照的妈妈都看不清了。

门口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，妈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，蹦跳着跑到了门口。

爸爸一把搂住妈妈的腰，揽着她在空中转了一圈，就像月月的爸爸每次来幼儿园接她时那样。

只是爸爸从来没有抱过我，他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得见妈妈。

妈妈贴着爸爸的耳边，炫耀似的讲自己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，又看见了什么漂亮的衣服。

爸爸笑起来真温柔啊，他说：“好啊，那我都给宝宝买，好不好？”

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块被妈妈扔在脸上的抹布，带着一种臭臭的，和这个温暖的房间里毫不相关的冰冷。